2006年4月初,我在韩国的首尔参加会议。周末朋友开车,我们沿着汉江行驶。他突然说,你关注环境,这座山应该知道。我往汉江对面的山上望去,4月的山已开始返青,间或能看到一丛丛盛开的鲜花,朋友说那是金达莱。可以感觉到,那座不高的山上充满了生机。
朋友说,这座山上个世纪70年代曾因堆满了垃圾,被称为垃圾山。那时,山上最丰富的3种东西是:灰尘,污秽物和苍蝇。人们路过此地一定要加快速度,否则其味道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南济岛也曾以它丰富的农作物而出名,包括有斑点的瓜和花生。
上个世纪70年代,因人口的增加和工业的发展,南济岛为了城市的急需,成了垃圾场。表面看来那里虽然比过去繁荣,却再也没有了长着兰花和蘑菇的湿地,以及传统的自然情景。南济岛成了到处堆着生活垃圾、发出阵阵恶臭的垃圾山,高达近百米。更可怕的是,通过腐烂垃圾产生的气体还不断地引起各种危险。1984年南济岛就发生了一场大火。
南济岛的再次变化,是因1988年首尔举行的奥运会。当时有人提出要在这些垃圾堆上建座公园。在垃圾堆上建造公园,这个地区显然缺乏自然的好土壤。但这正可以把它设计成演示怎样在这样的土地上重新开始新生命的景观。而且南济岛有大量天然的草。
后来人们发现,南济岛的垃圾堆还像一座袖珍的人造火山,它处在腐烂的垃圾散发出的气和热量的源泉之上。为什么让这些气体白白地浪费?于是,一座垃圾堆成的山间,利用废气产生能源的电厂拔地而起。很快,电厂发的电,被输送到周围地区服务了生活在那里的人们。
如今,从2002年在韩国举办世界杯运动场的地方爬到南济岛的山顶,一面是汉江自由地流淌,一面是世界杯公园和Kangnam商业中心。朋友说,每到春天到来的时候,山上的野花和汉江里的水鸟,让住在首尔的人们感受着那里的野趣。
从韩国首尔的南济岛,想到我们北京乃至全国的那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垃圾堆。在我们生活的周围,有多少地方也和南济岛一样,曾经是生机盎然的大自然,如今却成了堆着污秽之物、散发着臭气的不毛之地。
2006年国家环保总局掀起的“环保风暴”,直指那些造成江河严重污染的化工企业。然而,在我们国家无数大江、大河、小溪、湖泊的岸边又有多少个生活垃圾堆积而成的垃圾山。它们造成的不仅仅是视觉的难看,更严重地威胁着人们的健康。今年初我在湖北汉江采访,汉江将要为我们国家的南水北调做出重要贡献,而汉江边的重镇襄樊至今连个污染处理厂都没有,江边随处可见的就是一堆一堆、一片一片的垃圾。而那些地方,曾经不也是湿地,春天到来的时候不也生长着各种花草吗?把垃圾堆变成公园,建成电厂,需要科学技术,但我认为比科学技术更重要的是观念,是我们对自然与垃圾的认知。韩国的垃圾山能成为公园,成为人们踏青的地方,垃圾发散出的气体能用来发电,我们中国未来公园的修建是不是也可以引以为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