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花道家袁宏道兄弟俩,曾将花比作“天地间一种慧黠之气”所凝成的东西,认为它们具有与生俱有的天生丽质,人见人爱。因此一些爱花人,为了免花儿蒙受夜雨惨风的欺凌,而将其摘下插于瓶器上善加调理,还其新生;更甚者,在花叶上运用巧手慧心,注个人的感情与生命。插花艺术由此诞生。 插花早在第五世纪我国六朝时代就已经存在,只是当时在方法和形式上,仅是将花“放”或“养”在花瓶或花盘中,还谈不上所谓的“插”或“安排”的艺术境界,并且仅盛行于佛教供花仪式中。 一、唐朝酋开“花画合一”的先河 隋唐之时,才开始讲究花要插得好、配得妙,且讲究花器,并对花木赋予个性与格调、意义与象征。同时,插花时视花格调的高低与象征的意义,审慎地调配和择取花材,还常举办插花展览会。为了顺应时潮,当时应运而生了卖花郎与种花师这两种职业。 到了晚唐,插花的风气更盛,甚至到了如诗人杜牧“杏园”诗中所谓的“满城多少插花人”的境地。此时的插花艺术,就不仅是宗教、宫闱或诗人雅客书房内的装饰品,而在民间到处流行,且依季节选取花材,并为求长年与花为伍,而发展制作人造珠花(以绸缎作成的假花),作为插花之用。当时,还盛行将花器置以精美台座,及在背景悬以图画,而开其后“花画合一”或“书画插花”的风格。 在唐朝,我国的插花艺术还由一位奉命使华的日本大使小野妹子传回日本,撒下了日本花道的种子。后来,小野妹子在一个池边筑起了厢坊,名为“池坊”,授徒传艺,而被日本花道池坊奉为宗祖。 到了五代,由于兵马倥偬,篡位争权之事纷起,一些操持政治的文人和高士都避世隐忧,而将自己的思想、意志,宣泄于插花之上。因此插花艺术在五代发展到了一个十分自由、成熟的境界,采用的花材、花器都突破了旧有的限制,为插花艺术的一种解放。 我国第一部最有名的花品著作“花路”,就是这种情况下问世。此书的作者张翊在书中,将自然界的花,按品质的高下分为“九品九命”。 当时的文人韩熙载依照不同的花材配制不同香料的焚香,而将插花发展为诉诸嗅觉之美的另一境界——香赏。五代对于花器技术的改良有独特贡献,就是发明了在盘内铸满铜筒,以便花材挺立于花盘、瓶中的“占景盘”,充分发挥插花艺术的高雅风姿。 二、插花饮酒是宋人的生活情趣之一 宋朝时,由于四海昌平,民心追求永恒至美的生活境地,对于花的眷爱尤甚于其他朝代。这可从宋徽宗绘的《对花抚琴》画中看出。他将瓶花赋予绝对的生命与至高的地位。而在宋朝文学家欧阳修诗中,可见这样的赞美:“深红浅白宜相间,先后仍须次第栽;我欲四时携酒赏,莫教一日不开花。” 我们可以看出当时文人将插花百瓶,醉饮其间的“插花饮酒”列为生活情趣美谈;甚至,插花的白常应用,在当时不仅在室内,往往出外郊游时也“中置桌凳、列笔床、香鼎、盆玩、酒具、花樽之属”。 不仅文人墨客如此,甚至连饮食商店、酒楼、茶肆等商业场合,也都为了招徕顾客,而按四时插花。有钱有势的人更是常择时举办盛大的公开插花会,动辄用去花枝十万枝。元*七年,一位太岁举办的插花展览会,用去鲜花千万朵,可以算是古今最大的插花盛 插花艺术在当时不仅成了专门学问,且与“烧香、点茶、排置”同称四艺,被视为每人自小就应具备的修养,纵使仆役也不例外。 三、元代插花强调感情的表现 到了元代,中国沦于空前未有的浩劫中,一般人民的生活安全与现实问题,都难免有捉襟见肘之虞。因此在当时除了少许隐居深山和位高富贵的文人,或插花玉斋,借花消愁;或籍插花来孤芳自赏,重温宋人闲情幽居的安祥气氛外,很少有人再从事花事。 中国插花至此在创作态度,作品的内涵与形式等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变,偏重以情或美为出发点,以主观而富感情的表现手法来处理花材,期待能在作品中表现个人对当时环境的无奈及返璞归真的心理,加深了插花作品“质”的深度,也更有艺术之美。 将近一世纪的蒙族统治后,到了明朝,天下又归汉族治世,插花艺术也随艺术大兴而又蓬勃发展,且发展成为与宋朝之前附庸风雅或讲究排场的旨趣相异,而是出自无可抑制的表现冲动,形成一种纯艺术的表现风格,与品茗艺术相结合,称之为“茶花”。 我国插花艺术最完整的著作《瓶史》,也在这种气氛下产生了。此书一出,轰动一时,1696年也在日本翻译出版,而被奉为日本插花艺术的准则,产生所谓的“宏道流”、“袁宏道流”等支派流传至今。 四、清代盛行“写景花” 清代在花事生活方面的经营与发展皆承明朝,且将花自“人格化”进而为“神格化”、即是将每一种花以有关的历代名人的个性或事迹予以配称,作为各花的花神。如此就不负以功利之心来玩赏衡量众花,也使得清代盆栽无形中取代插花。只有在年节之时,人们才应景一番。 不过,也因为盆栽艺术的普及与发展,使得清代的插花追求“自然美”,将插花与盆栽融于一炉,而成“写景花”,讲究外形、光线与色彩,与绘画中的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相近,此为清代插花风格的特色,但仅流行于当代几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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