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人介绍始知此人叫马塞尔·罗比雄,是皮蒂维耶市著名的改瑰栽培者。他曾将数种抵抗力特强香味极浓郁备受花友喜爱的玫瑰投放到市场。两人一见如故。十分投缘。罗比雄没有妻儿老小,他需要别人帮他搞好自己的企业。于是,他对埃弗说:"年轻人,您应当替我出售玫瑰。"随后,埃弗便自觉自愿地收拾行李,迁居到皮蒂维耶。 "对我来说,栽培玫瑰是件极富魅力的工作。"埃弗今天如是说。罗比雄使他懂得,培育玫瑰是一门艺术,这门艺术要求园丁既要精通植物学,又得具备相当的直觉能力。 埃弗从罗比雄那里获悉,若所培育的玫瑰不具魅力,则责任应归咎于园丁本人。种玫瑰亦是一种可以赢利的生意。园丁须为所有自己新培育的品种申请专利。此后,他便有权向出售其玫瑰的商贩收取专利费。有些人仅靠五六种新玫瑰便挣得一大笔钱。试问,有谁能为一种古已有之尽人皆知的玫瑰向他人收取专利费呢? 罗比雄童年时业已知晓的那些娇艳无比的玫瑰早已消失。显然无法复活的尼普莱托斯玫瑰尤使他感到惆怅。这种白玫瑰色纯质柔形美,被其视作盖世无双的玫瑰。倘使罗比雄健在,甚至连他亦会在埃弗玫瑰园内发现自己从示见过的新品种。埃弗在一簇雨果尼斯玫瑰前驻足。这是一种茎干柔韧花浅黄色的耐寒灌木。"这种玫瑰至今仍在中国的自然环境中繁衍着。"他向我解释,"塞里凯欧瑰亦如此,其刺对着阳光是透明的。这两种玫瑰都是18世纪由传教士带到欧洲的。" 然而早在18世纪之前,玫瑰就已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15世纪约克王朝与兰加斯特王朝之间的血腥内战使英国惨遭浩劫达30年之久。这场战争即以白玫瑰与红玫瑰之战著称于世。埃弗自豪地指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红白花兼而有之的玫瑰。为了纪念1551年英国两党和解,这种大马士革玫瑰被称作约克--兰加斯特玫瑰。 为了能准确区分欧美两洲玫瑰园中的15000种玫瑰,埃弗尚扮演过大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欧洲玫瑰园标明玫瑰名称的牌子往往不正确。"他解释说,"有些牌子上的花名被玫瑰园负责人标错(但却信以为真),有些牌子则被参观者或园丁放错位置。" 他耗费了半生精力才找到尼普莱托断玫瑰。有一次,埃弗居然以为自己在拉伊莱罗斯玫瑰园发现了这种玫瑰。"我看到它的牌子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他又想:"这种使我们苦苦寻觅了如此漫长岁月的玫瑰怎么会生长在巴黎附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种玫瑰怎么会逃过罗比的眼睛呢?" 然而这并非尼普莱托斯玫瑰:埃弗从拉伊莱罗斯玫瑰园带回一枝插条。可等候两年之后,这种玫瑰却开出了红花。此后15年,埃弗么反复认真查阅旧的花木目录,足迹遍及欧洲所有大玫瑰园(在此过程中他先后纠正过30多种玫瑰的错误名称),设法应邀前往法、意、德等国最有名的玫瑰园参观。 后来,他在一家德国玫瑰园发现了第二块写有尼普莱托斯玫瑰的牌子。尽管他暗自思忖,这很可能又是一场空梦。但他依然在该国求得一枝压条。两年后,这株玫瑰果真开出鲜美的白玫瑰。确系是他几乎耗时30年之久苦苦寻觅的那种玫瑰。自1994年起,顾客可以在安德烈,埃弗处购买到尼普莱托斯玫瑰压条。这不仅是对马塞尔·罗比雄的怀念,同时也能使人对埃弗在寻觅此花过程所表现出的耐心铭记不忘。 正如任何一位曾与埃弗交往过的玫瑰之友将会证实的那样,这位旷日持久废寝忘食地跟踪其目标的侦探可以解开最大的谜。某次在比利时参观时,女伯爵d'Ursel把埃弗领到自己的百花盛开的花园的一个地方说:"埃弗先生,我在这儿给您看一种您不认识的玫瑰。" 埃弗仅朝此花瞥了一眼便说:"是吗,怎么会不认识呢?这是Wichuraiana Yadachnensis玫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