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无论是大的群体还是小的个体,都生活在四四方方的高墙当中,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那样多元繁华的市井生活反而难得一见了。所以,他一再强调,要把“市”引回来,在不打乱社会秩序的前提下,让北京古城的味道重新凸现出来。
俞孔坚告诉记者,引入“市”并不是单纯的外表,更深层次含义在于重新培养起人们对北京城的归属感和认同感。“要让人们觉得北京是’我’的北京,而不是’异我’、’非我’的北京”,城市越发展,应该越来越让人感到亲近,而不是要时时刻刻给人压迫感和陌生感,不能总让人们感到自己的渺小。“要让居民觉得这座城市是与自己一起成长的。”
优先考虑自然系统的恢复 “‘反规划’不是不规划,更不是乱规划,而是在规划程序上实现逆向的规划过程。”俞孔坚介绍到,’反规划’的原则在于在进行规划时,首先以土地的健康和安全以及公共利益的名义,而不是从眼前的开发商利益和短期发展的需要出发来做规划;不过分依赖于城市化和人口预测作为城市空间扩展的依据,而是以维护生态服务功能为前提,进行城市空间的布局。
俞孔坚并不认为这种思路的转变是要忽略城市发展和居民生活的方便片面强调生态保护,更不是把现有的建设成果拆掉重来。在他看来,关键是在价值观上需要有一个扭转,需要解决“优先考虑谁”的问题。
“以前我们先考虑开发过程中的成本和经济收益,那是现在是不是可以先考虑自然系统;以前我们先考虑城区的改造和建筑的现代时尚,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先考虑历史和文化遗产;以前我们优先考虑机动车在交通中的主导地位,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优先考虑建立非机动车绿色廊道体系……”俞孔坚说,这样的角度其实非常多,而且并不一定要大动干戈,比如只要把马路沿修得稍微低一些,并与绿地尽可能连接,就能解决雨水自然循环,所以“关键在于价值观,在于站在什么立场想这些问题。”
让北京更加乡土一些 俞孔坚说,抛开理论的条条框框,如果单讲实践的话,他的观点很鲜明也很简单。首先,五年之内把所有硬化河道恢复,让它们重新发挥城市自然水道的作用。第二,充分利用自然降水,把马路沿做低,让雨水直接排到绿地之下,形成自然的水循环系统。第三,优先考虑非机动车绿色廊道体系,在道路规划建设中方便行人骑自行车出行。第四,把需要特别保护的植物全部撤换成北京土生土长的乡土植物,让北京自己的“野草”绿化和装点市容。最后,大力发展城市农业,建设尽可能多的生产型绿地。
这些观点乍一听有些不可思议,但俞孔坚说,这些点子完全建立在成功实践的基础之上。比如沈阳建筑大学新校园里,设计者用东北稻作为景观素材,设计了一片校园稻田。在四时变化的稻田景观中,分布着一个个读书台,“让稻香融入书声”;此外学校每年还有一万多斤的稻米产出。除此之外,广东中山岐江公园、浙江台州永宁公园、秦皇岛汤河公园等地方也都承载了俞孔坚及其设计团队的理念,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记者手记:“景观设计学是生存的艺术” “景观设计学是生存的艺术”,俞孔坚这样定义自己从事的职业,在他看来,这个学科更高层次的意义还在于“获得可持续的生存和生活的实践”。
有人认为,俞孔坚的观点有些过分标新立异,围绕他的争论也从来不绝于耳。但在记者看来,尽管他的理论和观点确实新的难以让人一下子全盘接受,但这种“以人为本”“和谐共生”的理念显然是值得推崇的;虽然野草上街、庄稼进城看似与我们远得还有些不切实际,但总比现在那些弱不禁风需要花大价钱维护的异地“珍稀树种”更符合“节约型社会”的发展需要。
因此,无论这些试验与我们还有多远,我们都会满怀期待地盼望着有更多与之或许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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