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3000美元,尤其在大城市,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候;到了7000美元以上,就会转向平衡缓和。全社会的教育程度达到新的水平,对文化遗产的保护将会更加重视。
大规模城市建设对于文化遗产的冲击、影响和破坏在很多国家都发生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欧洲不少国家都有类似情况出现,以大规模改造为特征的城市建设,对文化遗产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破坏,至今很多欧洲国家回顾起这些事情还是感到很惋惜。
一些地方官员存在理念障碍
《瞭望东方周刊》:你从事规划工作十多年,那时看文物保护和现在看有没有不同?
单霁翔:我一直觉得规划和文物保护是不可分割的,有广泛的共同关心的话题和课题。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历史性城市的地下,有着大量的古代文物遗存,这些对于城市是非常重要的文化财富,如果在建设规划中有意识地把地下文化遗存保护好,展示出来,可以在城市中创造出有意义的文化空间和文化环境。比如北京市这些年建成了元代土城遗址公园、明代城墙遗址公园和明清皇城遗址公园,得到市民的广泛认可,对于这些文化遗产的永续保护和合理利用,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城市里的老房子,我们越来越注意它们的合理利用问题,过去经常把旧房和危房并称,叫做“危旧房改造”,实际上危和旧是不同性质的两个问题,旧不一定就代表落后,许多旧房子不仅含有重要文化信息,还是可以利用的资源。
《瞭望东方周刊》:你经常到地方考察,就你所知,各地在发展经济建设中考虑到文化遗产保护因素的有多少?
单霁翔:这个问题与政府主要决策者的理念和重视程度有关,与城市经济发展阶段也有密切的关系。地方官员理念上的障碍,主要表现在加快经济发展、迅速改变城市面貌的压力,与保护文化遗产之间的平衡问题。
我自己也做过一个区的区委书记,在这方面深有体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作为地方官员都会这样不断激励自己。但是现代化建设、经济发展、改变城乡面貌,与文化遗产保护应该是和谐统一的,关键是怎么认识和处理这个问题。
比如对一个历史性城市来讲,现实问题是解决在什么地方发展。如果能及时调整城市规划布局,避开历史城区,到更广阔的空间发展建设,历史城区保护和新区开发就不仅互不干扰,还能够相得益彰。过去我们大多是在旧城基础上开发建设新城,把发展和保护的矛盾集中在一个空间内,冲突往往很激烈。实际上,如果跳出旧城来发展,就会有更多更好的思路。这方面最近有很多好消息,比如西安,最近跳出11平方公里的老城,将城市的重心向新城区转移;南京借十运会的契机,跳开2000多年的老城建设新区。
我们国家历史性城市大小几百座,在大多数城市,分新旧城区发展的思路还没有被广泛接受,这不仅要决策者有理念,更需要好的规划。过去城市规划重视功能性、实体性,现在重视与经济发展、人居环境的结合。在旧城的基础上建设新城,可能旧的破坏了,新的也建不好,得到的是不新不旧的一个城;如果新旧城区分开发展,就可以得到一新一旧、相映成辉的两个城,一个是保护了历史文化遗存的古城,一个是发展经济的新城。这个道理很浅显,但是需要决策者的决心和觉悟,也需要公众的理解和适应。
《瞭望东方周刊》:北京的旧城保护一直有一些争议,你怎么看目前的状况?
单霁翔:2005年北京市有一个重大决定,新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提出“旧城整体保护”的概念,成为总体规划中的一个章节,这是很了不起的。旧城整体保护56年前梁思成先生提过,56年后写进城市总体规划的文件,这是认识上的一个飞跃。
对于历史性城市,是只保护城市中的一些历史遗存片断,还是对其整体的格局、特色进行保护,在思想境界上是不同的。比如,北京市这次在旧城整体保护方面就提出十个方面的内容:城市传统的中轴线,平坦开阔的城市空间格局,城市传统的街巷肌理,河湖水系,街道的传统景观,凸字形的城市轮廓等。
一个城市应该是有生命的,要发展,要有新陈代谢。一个日益被接受的观念是实现城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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